《小賈回家》裏頭,都全然忘了上文下理,賈樟柯說了一句什麼關於自由的,好像是一種自由的生活氣息之類吧。反正那觀影的當下,我就乘著別人的話語起飛輕盈了一下 ─ 當然也如常很快著陸。
自由是一種怎樣的存在感覺呢 ─ 如果不必然把邊界等齊於最大也最是基本的人權上。(先來個假設,算它打個折扣,香港還是勉強有著點相對的自由 ─ 相對於誰,不提也罷。)
養貓養狗,牠好好窩在那兒睡得香甜,卻你一手把房門關上,牠就馬上驚醒不安,衝到門口使爪子喊嗓門,大有一股非把門兒開來的犟勁兒。你百般耐不住只好投降大開門戶,牠卻又哪兒也不去,一個轉身夾著尾巴又回那好夢處睡去。
若要向那貓兒狗兒偷師,倒先要知道門把兒在哪裏,才好接著去磨爪子。
寫blog斷斷續續三年多,且先抽空內容,都不過一部情緒鬼錄。看看,也好玩。說得好聽叫憤怒,末了是恨。沒有了敵人,生活還有個座向指標沒有?
正家和反家,彼此都需要對方這個敵人;「扯到行」反達致詭異的平衡,各就各位也就都知道了該幹些什麼。一個不好「扯到行」的線給哪個善心人一刀剪斷,一隻氫氣球四方漫遊倒成了無主孤魂。
說起來,都是早年讀的critical studies。當然不能去怪學科,要說社會虛誑人心浮躁,也都有著自己一份。彼時初出社會,社會有如一怎樣穿都不合身的衣裳。然後周遭人人尖銳,你又怎敢說要appreciate,要是落後於同人,就又離「社會」更遠。後來就攻訐得很,那無關乎對錯公義(沒必要去推倒),而在於對對立面的悻悻。
尖銳的一點,是強力凝聚衝刺,也是以點為界;是刺破出一新的空間,也是不能再悠遊別個空間。久之,這種機制自行操作如儀,敏感異常,繼而自我複製循環。這種習氣,自覺其仍然身上留存─希望是殘留,有時還待發作,我也由得他。
時而想,大鵬的浩然固該仰仗,但總不能忘了眼下過的是小麻雀的現實。總不能,佔了便宜又賣乖。卻又時時耿耿於吹萬不同。
來回折騰,遵從生命之減法,愈來愈知道自己要些什麼之後,路就走得伶仃。一天哼哼哈哈下來,每夜裏拿出算盤點撥一下,都不知自己多少話語言不及義。拿個笑話打發一下,紀曉嵐把學生的文章批個「放狗屁」,稱還是好的,次一等「狗放屁」,敬陪末座的是「放屁狗」。
昨夜看《臨川四夢》,一旁友人指了個名字問我︰馮小青,知道這個人嗎?我記憶庫裏快速搜尋一下,給了個否定。卻再讀到那「冷雨敲窗不可聽,挑燈夜讀牡丹亭」,心頭一驚,彼時鄧某在blog上載過的,我讀著一下心中悸動,自去尋著了背後的故事。卻原來還是把西湖畔那孤山坟頭上的名字忘得乾淨。近來,什麼都忘掉。
他又來說那是春心春意並春愁,卻到頭來,她說總是春情。
戲看得迷了進去,也不懂得說出個怎生好法。散場了還在恍惚沉靜,也不知為的什麼。
夜很深了而無蟲鳴,對著電腦發呆,當然不敢去自比是哪一種心情。後來,竟然也就睡著了。
做了個好壞參半的夢。
2 comments:
嗚
個個都去看了《臨川四夢》
可憐我昨晚還要工作
你都有《哈奈馬仙》喎,據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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